格格津

世上人人都求小甜饼,唯我只爱刮骨刀。墙头多到自己记不住每天都在跑酷的边缘。改名狂魔,没有我改不了的名,只有想不到的词。

【双黑】旁观者

↪双黑,太中中太不明
↪万字短打
↪ooc有
↪给叔叔的贺文!虽然晚了一个多星期!!生日快乐!!!@stranger-陌叔
↪可能是一个系列的,看情况再撸
↪喜欢的小天使求fo【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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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他不认识中原中也,那个矮子活了很久很久。

在现实里他认识中原中也,那个矮子每天都很快乐。

呐,中也我最讨厌你了。所以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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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成立以来类似的危险任务数不胜数,像现在这样失误还是第一次,太宰绝不会失误,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虽然讨厌他,但确实是这个强如神佛的男人带领他们走向胜利,首领的左右手。

出问题的是情报,敌方人数、异能、据点,有关这次任务的情报全是错的,调查员是首领亲自安排的,刚刚和首领的通话中得知这个调查员其实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并且已经自杀身亡。老套的剧情,但太宰和中也确确实实陷入敌人的包围,中也释放污浊一路掩护杀出重围,然而污浊严重侵蚀了身体,并在逃出过程中连中两枪,最糟糕的情况。

太宰一边分析现状一边搀着中也躲进昏暗的巷子,巷子的另一边就是港口,这个时间根本没有船能接应,只有旁边一栋五楼层高的建筑能作为唯一的出路。太宰把中也扶到墙根,剧烈的运动致使中枪处一片殷红,太宰虽说一脸嫌弃还是扯下自己的绷带为中也缠上,中也摆摆手想拒绝耐不住力气所剩无几争不过太宰。

太宰很不习惯的把裸露在外的皮肤缩回大衣内侧,奇怪的是绷带下面是完好无损的肉体,原来绷带只是做做样子。青花鱼的绷带,真讨厌,中也闭上眼睛,心想着可能就要和青花鱼死在一起了,果然还是要死在这样阴暗的地方,而且是和这种家伙,怎么都有点伤感啊。

“中也,你还能控制重力吗?”太宰开口问道。

“哈?还可以吧,不过我很累。”中也懒懒回答道,听起来根本不像是认为自己快死了的人。

“中也控制重力爬上大楼,到另一边去,再穿过几个街区差不多就可以和组织里的人碰头了。”太宰指指大楼。

听起来很简单,好吧,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呦西,中也站起身,不禁庆幸中枪的不是双腿不然就真的麻烦了。中也活动活动筋骨,绷紧全身的肌肉,肾上腺素飙升,一把拉过太宰直直向大楼冲去,其速度、力量完全不像是身体严重侵蚀又中枪的人,像是爆发的猛兽,不顾一切。只要用异能翻过大楼找到救援就没问题了,直接踩着外墙过去,即使被污浊侵蚀这点简单的事还是可以做到的,他可是Mafia啊。

中也单脚踩上外墙,被拉住的手不自觉的向后缩,中也并未任其逃走反而加重手上的力度,别想逃。

下一刻中也回到地面。

外墙,爬不上去。被地心引力拉了回来。

异能力——人间失格。

异能无效化。

太宰吹着口哨对着怒气冲冲的某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顺势抽回中也抓住的手揉揉手腕。

“太宰你想干什么?想归西了吗。”中也咳出几滴血来零零散散在路灯光照射下变黑。

“不过是中也而已。”

“太宰,你最好看清楚局势,想死在这里吗?”

“中也竟然怕死啊。”啧啧。

“混蛋!老子是黑手党,老子不怕死。不管我的搭档是不是你,我都不允许他死掉,只要是我中原中也身边的人都不可以那么轻易死去。”

“为了什么?”

“为了黑手党的荣誉,”中也直视太宰,不容分说的坚定,“所以太宰,收起你的心思,你不能死在这,我更不会给你陪葬。”

但是,中也。我无法停止我的异能。

“人间失格是被动的,一切与我接触的异能都会无效。这与我的意志无关。”太宰耸耸肩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哈哈哈,混蛋太宰,连异能都这么混蛋,这种不分敌我的危险异能,还真是你的风格啊。中也大笑起来,这么多年的搭档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间失格是被动,可悲啊太宰,你能无效化一切的技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

“抛弃我不就可以了?中也可以自己逃走。”太宰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最多活下来一个人。

“你有没有听人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中也从腰间掏出手枪,这是最后一把了,里面还有几发子弹,对付追兵远远不够。中也把手枪上膛丢给太宰,自己则赤手空拳,太宰拿过枪确认里面的子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又转而对准中也。

“我会留两发子弹的,如果被对方捉住的话我会先杀了中也。”

“算你有良心。”

中也冷哼几声,倾听着远处渐近的脚步声,整齐有力绝不亚于一支军队,金属味浓重起来,各种机械的上膛声近可触碰。

那么,下地狱去吧。

中也异能的完全体再开。

污浊降临。

周身漫起血红的纹路,气场开始扭曲,之前受的伤伴着肌肉的扯动涌出鲜血,血珠因为异能的缘故飞舞在空中,混进敌人的血中,一时间狭小的小巷上空猩红灼目。

太宰冷冷的任由一切发生,不靠近也不远离,他不担心污浊的攻击,只是怕会忍不住上前阻止中也。频繁的释放污浊令中也的身体发出悲鸣,痛苦、愤怒、孤独、落魄……中也,你悲伤吗?污浊不断轰炸着周围的一切,射击而来的子弹被无形的屏障挡下,在污浊的能力下,靠近的敌人越来越少,他们聚集在污浊的攻击范围之外,全副武装,污浊一旦停止子弹会倾泻而出,太宰和中也的身体会被子弹填满。太宰几次想踏过去强行终止污浊的释放,但他没有这么做,卷起的狂风混杂微弱的声音传入太宰的耳朵。

别过来,太宰。

于是太宰强迫自己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已经辨别不出中也脸上的表情,模糊的鲜血之下必是一张扭曲的脸,近乎疯狂的空洞双眼,太宰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污浊正在进行无意义的攻击,敌人带着太宰一样的冰冷目光注视着,犹如等待机会的野兽,下一秒会扑上去咬断猎物的脖子。

太宰还是把枪对准了中也,敌人注意到这一情况,惊讶的同时也纷纷将枪口对准两人,已经是围剿猎物的最佳时机。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和这个自己讨厌的搭档说拜拜了,自己也可以实现长久以来的愿望,听起来很完美,估计到地狱也会被中也唠叨。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永别了,中也。

扣下扳机。子弹破风而行。

和任何时候的射击一样。冷静且精准。只不过是杀人罢了。

弹壳滚到脚边,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没有狂风大作,没有血腥味,没有人的嘶吼。什么都没有。只剩他一个人,全身的血液被抽走,指尖冰冷僵硬,手枪滑落,明明什么都没有,这嗡嗡的声音是什么,什么东西在咆哮?中也,你听到了吗?

刹那间,银光闪过。

双瞳聚焦。一个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金色、华丽、巨大,手持利刃,如神天降

——异能力金色夜叉。

夜叉没有眼眸的眼睛盯着太宰,它没有说话可太宰偏偏听到了悲伤的低鸣,循着声音寻去,视线对着夜叉身后,碎石和泥土被轰飞,浴血的男人仍没有停止异能的释放,已经完全失控了,灵魂挣脱思想的束缚独自述说着悲哀。夜叉静立着,脚下是横面切开的子弹,火药被风吹散。

金色夜叉斩断了致命的子弹。

太宰治没有杀死中原中也。

太宰眼中第一次闪过名为希望的光。

——日本刀的刀身反射路灯的光亮划出完美的弧线

——太宰张开双臂一步步向中也走去

——由光组成的圆就这样穿过敌人的身体

——有泥土钻进鼻腔大地在脚下龟裂

——敌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就倒在血泊之中

——太宰拥抱了中也

——金色夜叉化作金色的粒子消失在黑夜中

——世界安静了

女人的笑声突兀的响起,其悦耳程度令人怀疑是天国来的天使,天使迎着光露出面孔,嘴角笑意未敛,眼波如水,尽管是深夜还撑着一柄纸伞,然而手中的长刀平添一份肃杀之气,血珠沿着刃流下,反射清冷的光。这不是天使,是死神。

尾崎红叶,黑手党中少数拥有杀戮型异能的女人,能力名金色夜叉,系中原中也早期教导者。

太宰抱着中也,怀中的人已经失去意识,尽管人间失格阻止了污浊,之前受的伤已经加重,污浊带来威压的同时也给能力者无限的痛苦。红叶将长刀收入伞柄,抖抖袖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不是脚边横七竖八的尸体,完全想不到之前的恶魔模样。红叶跨过一具具尸体径直向太宰走来,脚步轻飘飘的,不食人间烟火,头上发簪碰撞响起叮咚的声音,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就会是黑手党呢。

太宰和中也浑身是鲜血和泥土混合物,味道浓重的令人作呕,红叶毫不在意,从太宰怀里一把捞过中也用自己宽大的和服袖子把人罩住,怜爱的低下头抚摸中也脏兮兮的头发。太宰任由红叶抢走中也也不反抗,只是抬起胳膊嗅嗅身上的闻到,皱起好看的眉头。他不喜欢这个感觉。

红叶安置好中也,从纸伞中再度抽出长刀抵上太宰的喉咙,声音冰冷:“如果你杀了中也我会很苦恼的。”

太宰细长的手指推开长刀,与红叶的视线相交织,就好像已经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吊儿郎当,笑嘻嘻的说道:“别这么紧张嘛大姐,时局所迫。”

红叶收回刀刃拂去太宰肩头的灰尘,用力拍了拍。你们两个差点死了知道吗,红叶开始一尘不变的说教,这次太宰没有反驳,换做以前必是一篇长长的文章等着应对红叶的说教,这次他没有,因为他们真的差点死了,虽然他很期待,如果不是中也在的话。红叶懂得太宰,这个人不需要她的过多提醒,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向冷静的太宰第一次显出慌乱的神色,如果当时金色夜叉没有斩断子弹现在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虽然很想看看另一个样子的太宰,但要牺牲中也的话就太浪费了。

港口黑手党的增援这时候姗姗来迟,很不幸遭到红叶劈头盖脸的责骂,关乎着一名干部两名准干部生命的任务也敢如此粗心大意。太宰一改往常的作风给部下们说情,引来红叶的嘲讽。中也被抬上救护车,等待他的是什么无从得知。

“想好回去怎么和首领解释吧,虽然任务出现问题不是你的责任,但搞得这么狼狈还是第一次吧。不过就算了中也死了首领也会原谅你的。”红叶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不是针对太宰,只是单纯的想讽刺什么。一个绞尽脑汁想去另一个世界却好好的活着,一个努力活着不想让任何人死却徘徊在生死边缘。

红叶说不上多喜欢黑手党这份工作,只是除此之外她无处可去。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女人的容身之处。仅仅有一次,向往过光明的世界,“我带你去光明的世界”,那个人是那么说的,然而黑暗还是吞噬了她。红叶每日打着纸伞,她不喜欢日光,明明给人温暖的温度,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光明,天上的那个东西只是个会发热的单纯球体吗,说能给人带来光明的事都是骗人的。会被灼伤的。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和她一样只能生存在黑暗中,因为惧怕光明而来到阴暗的地下,又为了温暖而聚集在一起,Mafia正是这样的组织。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异类,Mafia中的异类就是太宰治,没有任何不得已的原因而留下来。Mafia的成员原本身份不一,加入进来也有很多原因,出身黑帮世家、戴罪之人、遭人迫害走投无路,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因为千奇百怪的原因立足于社会的阴暗面,成就了Mafia。只有太宰,他为了成为Mafia而成为Mafia,为了完成任务而杀人,能冷漠旁观一切,正义还是邪恶都无所谓,几乎不具有人的含义,毫无道德观念,他的血脉早已超越Mafia的定义。正因如此太宰是整个Mafia中最不值得信赖的存在——他与那些身不由己的堕落者毫无团结互助的理由,为了活命那些人只需依赖他就可以了,不以信赖为基础的依赖,他驾驭于所有Mafia之上。

尽管是后话了,这样的太宰被“驱逐”出Mafia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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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的理所当然的顺利,中也住进ICU,太宰写了篇粗糙的报告交了上去敷衍了事,首领从不会多问,开玩笑的说红叶紧张他们俩紧张的不得了,带了队人风风火火的冲出去。太宰回答说大姐只是担心中也而已,也算是她半个学生。

“因为都为人师长所以才理解这种感情啊。”森鸥外自顾自说到。

“首领你说出这种话真是太奇怪了,您还是更适合当首领。”太宰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和老师比起来,作为搭档更有关心他的义务呢。”

太宰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远。

探病这种细腻的工作太宰是绝对做不来的,绝对,选什么花,挑什么礼物,说什么话,想想就是麻烦的事情,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像往常一样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太宰空着两只手出现在中也面前,一定要说带了什么的话也是有的——一张欠揍的脸。

病房就是病房,没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是冰冷的机器,中也已经醒了过来,绷带覆盖了大面积的皮肤,其覆盖程度绝不亚于太宰,呼吸机工作着,重伤的肺部无法顺利独自完成工作。看到太宰中也露出意料之中的厌恶神色和意料之外的安心。太宰贴墙站立,可能是觉得不够帅气一只脚蹬在雪白的墙上,踩出几个脚印,就算是黑手党也稍微有点素质啊,中也拿掉呼吸机吐槽到。太宰没有理会。第一次对着中也的脸说不出话来,认识了这么多年才发现这张可笑的脸也能有脆弱的表情。

生命就像泡沫一样易碎。只要太宰想他可以断送整个Mafia,因为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直到中也倒下太宰才明白,生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比泡沫还要易碎,泡沫至少具有韧性,几经挤压也可能恢复原型,生命却不同,若是受到伤害就一点点消耗殆尽,像风中的尘土一样不可捉摸,捉住了又随风而去。

中也险些从面前飘走,轻飘飘的,什么也没留下,可恶,小矮人不是可以控制重力吗,别随便飞起来啊。原来生命也有那么一丝丝可贵之处,不论是谁,总不会是自己,死亡一直在和他开玩笑。

“都是因为中也我又没死成呢。”中也死了我也会死的。

“滚蛋青花鱼谁要和你死在一起啊。”因为讨厌你所以绝不能让你死。

“如果不阻止污浊我就能去另一个世界了。”就这么悲惨的死去真是太可怜了。

“这不能成为你抱我的理由。”你保证开过枪了吧。

“中也的身型勉强可以算是女人。”我不喜欢抱男人。

“宰了你啊。”抱歉我现在没有这个力气。

“在伤好之前老实躺着吧。”我可不想欺负现在的你。

太宰离开医院往Mafia事务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想去喝一杯,就算是中午酒馆人不多也不至于无聊,随便去哪喝一杯就好。说着随便去哪太宰还是去了黑帮人员聚会的专用酒馆。其实是害怕孤独吧,想着能碰到熟人喝一杯或者讨厌的人打一架,怎么都好。酒是最能麻痹人的东西。太糟糕了啊。

酒馆的位置很偏僻,和平时太宰喜欢去的酒吧不太一样,虽然同样是黑帮旗下的铺子这家酒馆是完完全全只对黑帮人开放的,属于那边世界的人不会受到欢迎。横滨不止Mafia一个黑帮组织,却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其他帮派的人安安分分干着自己的营生绝不去招惹Mafia。而在这家酒馆差不多能看到隶属于各个组织的人,争吵矛盾随时都在发生,按照店里的规矩如果要打架就去外面打,不然承担店里的一切损失,不管最后输赢如何都不可以把矛盾带到酒馆以外的地方,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但是所有人都会听从。

太宰走到巷口就闻到了浓浓的糜烂味,堕落、暴力、情色充斥着巷子的一砖一瓦。巷子的石阶向下蜿蜒,尽头是灯红酒绿的江户时期风格的酒馆,酒馆像是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太宰一步步走下去,太宰想起中也最喜欢喝酒不知道有没有来过这家酒馆,没来过的话下次叫他一起来吧,当然自己绝对不会带钱的。啊对了中也的酒品很差说不定还可以弄到什么珍贵的照片,到时候不知道中也……

啊嘞?啊嘞。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身飞了过去,是人吧,绝对是人吧。酒馆的日式拉门敞开着到并不是被拉了过了,而是活生生被人砸了个洞出来,大到人能从里面飞出来。黑帮聚集的酒馆嘛,有人打架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太宰也不客气的从洞跨进店里,眼睛稍稍适应了店内的亮度,向里面打着招呼。

“大家好啊!把人丢出去什么的太危险了,是吧红叶大姐。”

等等……红叶?

太宰环顾人群,不出所料的看到红叶的身影。红叶站在小店中央,周围是五大三粗的凶恶男人,对太宰的出现表示惊讶,红叶拨开人群走到太宰身后,灵活的挽上太宰的手臂。

不好不好不好。

“太宰君……这些人想非礼奴家呢。”红叶已袖掩面,柔声说道。

“哈?你认识这个女人吗?这女人刚才打伤了我兄弟。既然你认识她的话就替她挨揍吧。”男人们围了上来,凭着身高和体型优势在太宰身上打下一片阴影。

“喂喂红叶大姐,那个人果然是你打飞的对吗,所以谁会非礼你这种女人啊,还把我牵扯进来。”太宰活动活动筋骨,虽然体术方面确实不如中也不过对付这些小喽喽还是绰绰有余,“我现在火很大啊。”

快、准、狠。对太宰身手是这么形容,但是除了这三个词实在没有更适合的形容词。

男人们捂着头连滚带爬的逃出酒馆,这次不光是拉门,整个门框都被撞了下来,跑出好远还能听到刺耳的咒骂声。

“虽然知道太宰你体术不怎么样,没想到打起架来意外的厉害呢。像小学生?”红叶望向太宰手里的酒瓶。

“啊啊我可是讨厌流汗的运动呢。”酒瓶被随手丢掉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抱歉呢老板,费用我们承担。”红叶向老板欠身致歉。

太宰还是第一次和女人喝酒,明明是个女人和男人的酒量没什么差的,细想来也不奇怪,这女人不是把人飞了出去吗,还砸坏了拉门。太宰作为后辈给红叶倒酒,红叶也不拒绝一杯接着一杯,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忙了一夜很辛苦吧,不回去休息休息?”

“这没什么的,睡眠是没有那么被需要的。”

“中也怎么样了,我知道你去过。”

“虽然不是活蹦乱跳的,没死就是了。”

“我说你啊,很想死吗?”

“这是当然,我最期待之事。”

“那你希望中也死吗?”

……

“中也那孩子啊,一直以来都有很认真的活着,所以才会讨厌你这种轻浮的人吧。”

红叶饮尽杯中最后一滴液体,从太宰手里夺过酒壶一仰而尽。

“就算是为了中也稍微认真点活下去吧。”

太宰不说话目送红叶消失在一点点向上的石阶

中也,我活着这件事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吗?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让你拥有这样重要的事。

你的生命我一点也不想参与,因为我最讨厌你了。

“老板给我拿酒来!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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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出院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这期间太宰升为干部,成为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并在升职当天带回了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孩子,自诩其老师。中也第一次看见芥川时候两个人正在训练。斯巴达式教育,这是中也唯一想说的,芥川的异能力罗生门是比金色夜叉还具有攻击力的异能,是纯粹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异能。有点可怕啊,太宰带回来的孩子。

太宰不客气的踹了芥川一脚,让他向中也打招呼。

中也先生。出乎意料的有礼貌。

芥川君是吧,跟着这样的老师很辛苦的。中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芥川的机会。

芥川你先回去吧,今天到这里。芥川离开训练场。只剩下太宰中也两个人。太宰走到中也面前拍在他的帽子上,狠命揉了下去,中也不满的拍开太宰的爪子,盯盯看着眼前人,升为干部了啊,还不是和平时一样不正经,首领到底是怎么样的把这个家伙提拔上来的,就不怕他带着手下去跳河?

“中也,去喝一杯吧。”

“哈?你这混蛋绝对是想拍我丑照吧?”

“不是呦中也,当做是庆祝你出院。”

庆祝我出院?这不是经常的事吗,每次出任务受伤最重都是我,以前怎么没见你庆祝过?是要庆祝我差点死掉下次再接再厉吧。

嘴上这么说着中也还是和太宰吵吵闹闹的去了酒馆。那天晚上喝了多少酒他们不记得了,打碎了人家多少酒杯也是从寄到黑手党的账单上知道的,中也一如往常的喝大了,卷着个舌头骂骂咧咧拉着太宰不放,太宰哈哈哈笑着一边死命给中也灌酒一边拍照发给红叶等人,虽然免不了会被中也暴打一顿。

第二天醒过来的中也看到了最不想发生的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他躺在太宰的床上。上衣不知所踪。

哈……嗯……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也的惨叫声以音波的强度穿透墙壁惊动了隔壁的太宰,太宰上身白衬衫大开领口,揉揉蓬松的脑袋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一大早就叫个不停,中也你发情吗?”

“混蛋青花鱼!这、是、怎、么、回、事!”一字一顿的强度,几乎怀疑中也是在语言里施加了污浊。

酒后乱性?一夜情?和男人?还是太宰?不会的,不会的,那种事绝对不会的,对方可是讨厌的青花鱼,不是说喜欢所有女性吗,自己可是男的啊,男的男的男的……中原中也陷入了将近二十年来的最大漩涡中。

“我对中也这种小矮子还是没兴趣的。”

还好……

“所以是中也主动的。”

……抱歉让一让我要入水。

太宰看着中也五味杂陈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搭上中也的肩。

“要对我负责哦中~也~”太宰吐出的热气直接拍在脸上。

中也默默下了床找到鞋穿上开始在屋子里踱步,太宰的视线跟着中也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吧只能这样了,中也下定决心似得倏地转身,阴霾一扫而过,眼睛里闪着太宰从没见过的光芒,太宰看着突然冷静下来的中也心中腾升起一股恐慌。

中也直视太宰的眼睛,郑重的说:“嘛……太、太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那我们,额……所以……嗯……我们在一起吧。”

沉默。可怕的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笑声喷发而出如洪水般席卷房间,中也逐渐被笑声淹没,不知所措。太宰卷曲身子蹲着大笑,眼角全是泪花,谱拳头随着笑声雨点般落在地上。中也仅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滚蛋!敢耍我!

一把抓过太宰的衣领朝人打去,然而太宰轻松躲过。

“哈哈哈中也,没想到,你是这么认真的人啊哈哈哈。竟然,哈哈哈竟然对我能说出这种话。”

“死青花鱼我很认真的!”几乎是脱口而出。

再次是沉默。

太宰拍拍中也,示意他冷静,开玩笑而已,认真的?中也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细胞。

太宰很清楚中也是喜欢他的,这是个肯定句,清楚的不得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矮子喜欢他,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和他说中也我最讨厌你了,看着小矮子被气得跳起来咯咯笑个不停。

那么他喜欢中也吗。

太宰治喜欢中原中也吗?

答案是无解。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很不幸他就是个胆小鬼,期待会伤害他,幸福也会伤害他,人真是复杂啊,真是可怕啊,真的好怕他们,世间总有一天会摧毁他对美好的向往。然而即使有着难言的自卑与厌恶,内心却怀着……向往?

中也扳过太宰的身子,把人拉过来,不由分说的一头撞上太宰,太宰吃疼失声大叫,中也的面容无限的放大,下一秒叫声被扼杀在喉咙里。

中也吻了他。

这双空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匍匐的锁骨,每一寸肌肤,想占有,要通通刻上属于自己的痕迹,想揉进血肉里。暧昧不止。眼波如水细碎于眸中。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榨干,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中也的舌头带有攻击性的胡乱搅动,撬开牙关,卷上太宰的舌头邀请一起共舞,滑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想要,索取更多。贪婪。被索取者呜呜喘息着,脸色不知是否是因缺氧涨红得可怕。

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吻太宰,他只觉得现在就应该这么做,或者说是他终于有勇气这么做了。中原中也不是同太宰治一样的胆小鬼。太宰,真想一直讨厌你下去,你早就知道了吧,不是真的讨厌你。

太宰想挣脱这个吻,越是挣扎越是被禁锢,中也看似瘦弱矮小实则健壮,比力气太宰绝无胜算。适可而止吧,中也告诉自己。两唇分开牵出淫靡的银丝,中也舔舔并不干燥的双唇满意的放开太宰,似乎是觉得不够尽兴,中也抵上太宰的额头传达给他自己的温度。

糟糕了,一不小心染上了名为太宰治的毒,深至骨髓。

中也看太宰,太宰看中也,谁也不说话。

又是太宰的笑打破沉默,太宰笑的发狂又转而怒吼,吼声震耳欲聋要呕出灵魂,推开中也一拳打在玻璃窗上,玻璃迸裂弹出窗口隐约听见楼下坠落的声音和路人的尖叫,绷带染上红色,抓起中也的衣服一股脑的丢过去,无形之中拉远着两人的距离。

不懂得如何爱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正被人爱着,既是玩笑又是讽刺,装疯卖傻、疯疯癫癫,是对这个世界的求爱,即使卑微如草芥,是不是也能获得幸福,但是他不敢,因为会得不到,不是所有的爱会得到回报,我爱你你爱我的故事是童话,互相爱着也不一定是完美结局,其中一方离去的戏码屡见不鲜,既然要有勇气去爱,就要有勇气面对爱带来的伤害,这是爱的代价,可惜太宰是个胆小鬼,他承担不起这个代价,付出爱与接受爱是快乐的同时也要面对即将来临的痛苦,然而只要拒绝有关爱的一切就可以了,无关快乐无关痛苦,所以只要接受我的厌恶就够了,其他的一律排除在外。

因爱生恨。

“我、讨厌中也。”闭上嘴太宰治,你在说什么,坦诚对你来说那么遥远吗。太宰看着滴血的手掌,疼痛的无法弯曲,恍惚之间听见有人说话,直到喉咙嘶哑干涩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

这个人已经不能仅仅用恶劣来形容了,中也抓住飞来的衬衫冲过去蹲下身按在太宰的伤口上,雪白的料子瞬间猩红一片,指尖也变得黏稠。太宰手掌紧握成拳死死捏住衬衫,另一只手揉揉中也的发,笑了。

悲伤、欣喜、恐惧、期待……中也在里面看到很多东西,多到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根本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甚至不属于表情,苍白无力,只是做出笑的动作,在已经毫无生机的木头上刻下的神情也会比这更像是人类,一圈圈年轮满目凄凉。

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对于搭档多年的他们来说就够了。

人间失格赋予异能又夺走异能,智慧赋予世界又将世界远离,只剩下无尽的孤独,太宰的世界太过于遥远,远到走了这么多年才看到它,然而这只是一个充斥着悲伤和死亡的世界,担心重要的人会因这个世界而死。中也终于厌倦了漫长的长跑,选择返回自己的世界,他们咒骂着彼此越来越远,然后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不停地眺望,想看到对方世界哪怕一草一木。

本来是想把你拉回这边的世界。

中也整理好衣服大步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算是告别,他不想说再见。

再也不见。

太宰目送人离开,四肢像断了线的木偶,手上的衬衫好似千万吨的铁块压得他站不起身,明明是想跑过去拦下他,拉着他的手,抱进怀里和他说我好爱你,然后一直一直永不分开,张张嘴想喊住他,才想起喉咙已经说不出话,如果神明能听到我的祈求,能不能给我幸福,我只要一次就好了,求求你。

太宰一动也没动,就那么看着,看着一切都离他而去。

动动嘴唇,用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说——

我爱你,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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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没有说他在那天晚上喝醉后梦到了他们的过去,只属于双黑的过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异能呢,哑巴吗不说话?”

这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他们也只是称为儿童的年纪,森鸥外让红叶领来中也,拍拍他的小脑袋说这臭小子以后就是你的搭档了要好好相处,森鸥外口中的臭小子站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动甚至都没抬下眼皮。

中也第一眼就不爽这个搭档,浑身都是绷带到底是有多弱,还是个闷葫芦,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比自己高。

当着首领的面不好发作,于是中也选择在红叶姐让他们俩磨合磨合的时候找茬。

阴沉的瘦小男孩停下脚步,唯一露出的眼睛闪着混浊的光,像一潭死水,反问道:“那你呢?”

在没有通风口的走廊里中也感到背后吹过阴风,不禁缩缩脖子。然而年轻气盛的孩子自然不可能示弱。

异能力——污浊了的悲伤之中。中也如履平地倒挂在天花板上,随意走了几圈沿墙壁下来,横着身体停在和男孩视线平齐的地方,借着高度优势俯视男孩显得得意洋洋,他的异能力连首领和红叶都是赞赏有加。

男孩默不作声又不看他,低垂眼帘,迈着方步过来,拍在中也的肩上。一瞬间,天旋地转。中也躺在大理石地上浑身酸痛,背后传来阵阵凉意,刚刚待过的天花板异常的遥远,发生了……什么?中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

男孩拿着中也飞出去的脑子拍回他的脸上,力道很重但是不疼。

“不过是重力而已。”

“我叫太宰,太宰治。能力人间失格。”

中也心中腾升起名为希望的光——终于有一个人我必须要用异能以外的东西打败他。

可惜那束光只是摇摇欲坠的烛火,甚至不足以照亮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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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开始回避中也,依旧去喝酒,依旧不是和中也一起,和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作为长期的酒友,织田作相较于中也更显温和淡漠,从不会过多干涉太宰的世界。

中也戴着太宰口中品味很差的帽子奔波于各个组织之间,并未在这种生活中感到快乐,什么也没有,寂寞的要死,想大骂妈的太宰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中也不认为这是个可悲的世界,但也做不到像太宰那样像个白痴似的挂着傻笑。

只要待在那边的世界就好了,什么也不要做,中原中也自然会去找他。

太宰每天做着相同的梦,梦里小矮子叫他青花鱼,他应了;小矮子叫他太宰治,他应了;小矮子说我爱你,回应被风吹的支离破碎,梦碎了;梦中中也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的同时红色在梦境中蔓延,黏稠的液体吞噬一切;小矮子不见了,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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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织田作死了,真真切切的消失在他面前,他握着织田作渐渐冰冷下去的手什么也做不到,幸福对他的伤害甚至多于罪恶的伤害。

一切都开始崩坏,他不知道下一个织田作会是谁。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要度过漫长的生命还是南柯一梦的快乐。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和往常一样,天上的云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远方,阳光透过云层和树枝洒下婆娑斑点,道路两旁的樱花被昨晚的暴雨打落贴在地上,行人和车辆从上面碾过去,剩下一堆令人厌恶的烂泥。

太宰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而又阳光灿烂的日子离开了Mafia。

于是梦境变了,小矮子从他面前走过没有叫他,没有青花鱼没有太宰没有我爱你,他也没有应声;小矮子的鬓角逐渐变得花白皱纹爬上额头;他说我爱你,小矮子没有应他,他哭了,梦境结束了。

后来,他再没梦到过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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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见太宰是四年后了,中原中也顺利升为干部,太宰的位置则一直保留着,无论如何在首领心中能代替太宰的人寥寥无几。太宰比四年前在Mafia时精神了不少,人也更高大帅气了,细看之下仍有一股不符年龄的沧桑感,狼狈。

即使四年不见还是一张欠揍的脸,擅自去当什么正义的伙伴,就算是跪下来祈祷神也不会眷顾你的。用拥有Mafia体术最强之称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揍过去,太宰东躲西藏僵持了很久,许是腻了中也披上大衣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下一个路口还是能听到太宰的笑声,中也咧嘴发出干涩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拐入繁华街人声鼎沸连笑声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静静望着苍茫远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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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他不认识中原中也,那个矮子活了很久很久。

在现实里他认识中原中也,那个矮子每天都很快乐。

呐,中也我最讨厌你了。所以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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